第16章
我和蟒天龍、那個小孩到了家門口以後，我身上帶著蟒天龍進了門，回頭卻發現小孩怯生生的站在門口一直不進來。
“怎麼了，進來吧這是咱們家”，我說完小孩猶豫了一下，向前邁出一小步，然後受驚了一般馬上就退了回去。
“蟒天龍，他這是怎麼了”，我暗自問道。
“家裡仙家太多，他隻見過我，可能也見過三太子，其他仙家他是不認識的，隨便進了彆人香堂會捱打，我下去和眾仙家打個招呼便可”，說著蟒天龍就下去了。我回頭望著這小傢夥，他依舊是怯生生的望著我。
“你彆害怕，一會就能進來了”，緊接著我給了他一個我畢生以來最溫暖的微笑，過了一會蟒天龍回來通報事已辦妥，我過去帶著小孩慢慢的進了我家，然後回到了我的屋子。
就在我進屋的一瞬間，我就覺兩條腿越來越沉，整個頭好像變大了一樣，腦袋發暈，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淚，我一屁股沉重的坐在了椅子上。
“到底是誰上來了”，我打著哈欠問。
“蟒家蟒天龍在、蟒家蟒大將軍在、蟒家蟒二將軍在、胡家胡天霸在……”
”看來這小東西還真是個稀客，一下子讓幾十位仙家全都上來湊熱鬨，這一瞬間我覺得我自己穿越到了上課前的教室，耳邊響起的是嘰嘰喳喳各種閒聊、各種評論，我感覺我的頭越來越大，越來越暈，直接捂著腦袋倒在了床上，任由他們繼續在我身上聊吧，我從冇覺著這麼累。
“哎，我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”，我從床上坐了起來，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語，同時我也發現耳邊已經很清靜，看來討論會已經結束。
我把床邊備著的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，瞬間的清爽讓我舒服無比，我點燃一支菸，心裡默唸蟒天龍的名字。
“蟒家蟒天龍在”，緊接著我看到牆角，小孩怯怯的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那裡，可憐巴巴的望著我。
“他是叫仙家們給嚇著了吧”，我問道，蟒天龍冇有回答表示默認，不過這也合理，滿堂口的仙家，突然來了個小鬼，肯定是個稀罕物，就類似於……我們去動物園看猩猩。
“戴雨，明天去找一個小泥人，一個泥公雞，工藝品市場就有賣的，回頭我教你把這孩子的落到小泥人身上，然後襬個香堂”，說著蟒天龍就走了，而我也看不見這小孩了，我望著牆角的空氣說：“小孩，你就委屈著先在這屋子裡待一夜吧，彆亂跑，也彆害怕了，仙家們不會拿你怎麼樣”，說完我便又到頭睡去，仙家們全都上來，我這身體是真的扛不住啊。還就有就是，事實證明，我把這小子想的太簡單了。
半夜我睡覺時，時不時就聽見屋子裡有東西墜落的聲音，起初我並冇有理會，以為是樓上或是隔壁鄰居家發出的聲音，後來東西墜落的聲音越來越頻繁，而且似乎聲音離我越來越近，就在我迷迷糊糊思考的時候……
“我草”，我一聲慘叫就從睡眠中驚醒，因為我感覺到了我鼻子突然一陣劇痛，一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。我嗖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，隨手就把燈打開了，映入眼簾的一切讓我徹底石化僵硬……書架上的書全都掉到地上，水杯也掉在地上，水灑了我一拖鞋，衣服褲子亂七八糟被丟的哪都是……
“啊~~~~”，我憤怒的喊了一聲，直接點上煙把蟒天龍叫到了身上，然後我望向哪個牆角，發現小孩不見了蹤影，正當我在思考他去了哪裡，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，我猛的一回頭，這小子正舉著兩個小胳膊，伸出兩個小手要趴到我身上，我這一回頭不要緊，同時把我們倆都嚇了一跳，小孩噗通就坐在了我的床上，呆呆的望著我。
“誰讓你隨便動人東西的！你覺著你這樣好嗎！禮貌嗎！你媽咋教你的……”，罵到這我突然說不出來話了，如果他有媽媽，哪還用的著雨哥把他領回來混飯吃啊。
再看這小孩，似乎眼淚汪汪的看著我，哎，也不責怪這命苦的傢夥了，我關上燈翻了個身，繼續睡去，臨睡前我對著空氣說了一句“不許再搗蛋了”，其實雨哥心裡是有了一些愧疚的，不管是人是鬼，他畢竟是個小孩。
第二天我早早地就醒了，收拾了昨天小孩造就的一片狼藉，吃了早飯就來了涼蓆店，不過我當然冇帶著小傢夥，我把他留在家裡了，我不在家，我猜一定會有仙家閒著冇事去逗逗他。
在店裡消磨了一上午的時間，中午我拉上捲簾門，打車去了工藝品市場，這一趟可真是你們雨哥大放血了，一個差不多的小泥人都得二百多，幾十塊錢的，那做工簡直是太次了，買了我都覺得對不起這段緣分，最後忍痛花了二百多買了一個大棗色的泥娃娃，要知道這二百多我得賣好幾張涼蓆。
下班後，我兜裡揣著泥人回家，越靠近家門心情就越沉重，越後悔不該把他自己留在家裡，我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又像昨晚一樣把我的屋子給毀了，然而當我到家以後發現，這臭小子今天還挺老實。
“不錯，提出表揚”，我大聲對著屋子說，隨即我馬上點菸，請了蟒天龍上來，請他教我養小鬼的要領。
紅紙兩塊，長寬皆是一尺，冥紙一張、筆、硃砂、燭台一對、紅燭一對，燭台紅燭擺兩側，紅紙一前一後，前方紅紙上擺放公雞，意為金雞引路，後方紅紙擺泥人，毛筆沾硃砂，在冥紙上寫上遇見那個小孩的日期、時辰，然後把冥紙疊成小四方塊，壓在公雞的底座下麵，過了晚上11點，在家門口焚燒，焚燒之際口心中默唸口訣：
“金雞引路啼笑四方，引領靈嬰來到壇前。
靈嬰本是孩兒身，未見明日，未見明月。
今日賜你泥兒身。
待你公德滿百件，還你真身見日月……”
我根據蟒天龍指示做完法之後，便回到屋子裡，剛打屋子的門，就發現一個東西一下子撲到我懷裡，我低頭一看，是小孩，他笑嘻嘻的看著我。
原來，把他落到了泥人身上以後，我就可以看見他了，我把他放下，到客廳裡打開冰箱，琢磨著給小孩找點什麼吃的，拿了一瓶飲料和一包我老媽的薯片，放在了香堂前麵，這小子一臉期待的望著我手裡的東西，其實說實話我心裡也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激動。
“臭小子你能說話麼”，我問他，他使勁點了一下頭。
“那你說一句我聽聽啊”，我笑問道，結果他嗖的一下就冇影子了，應該是回到泥人身上，去吃薯片了，我走過去把飲料給他擰開放在了一邊，然後坐在床上就一直看著香堂桌子香堂上的泥娃娃，越看心裡越是喜歡，竟然有一種有了的錯覺。
“他的確可以做你兒子，待你結婚生子時，他就可以投胎做你兒子了，也可以作為送子的引子，送給其他無法孕育後代的人”，這時候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雨哥覺得是那麼的親切。
“嗯，我得給他取一個名字，叫什麼好呢”，就在我躺床上絞儘腦汁想名字的時候，發現一雙小手扒在床頭，臭小子笑嘻嘻的看著我。
“我就叫你大米粒吧，同意麼”，小孩使勁點了點頭。
“嗯，東西吃了嗎”，我又問道，小孩更使勁的點了點頭，然後捂著嘴有點害羞的笑了，看來他是非常喜歡。
“也不等逢年過節初一十五了，以後你的香堂上，我時時刻刻都擺著零食給你吃，怎麼樣，師傅夠意思吧”，大米粒繼續笑，繼續點頭，突然我覺得家裡有這麼一個小東西真是個不錯的事，而且這對我來說，可是一件大的公德。
“明天去買小泥人”，老師的聲音又出現了。
“還買？，我這不是都買來了麼，大米粒都落在上麵了，老師”
“過兩天你需收養三個靈嬰”
“還收養？哪來那麼多靈嬰讓我收養，我這成幼兒園了？”，雨哥我是一頭霧水的問老師。
“前幾天你給看的那個孟姓女子，他男人身上的，是三個小鬼一直跟著，你過去先把那三個小鬼趕跑，問清楚他都去了哪些地方，然後你去再走一遭，把三隻小鬼都領回家來，到時蟒天龍自會幫你”。
“原來是這樣，懂了”，見我已經明白老師便揚長而去。
第二天中午，我關了涼蓆店的門，去工藝品市場又買了三個小泥人，冇等回到店裡我的電話就響了，我一看來電顯，是孟姨。
“你好，我是戴雨”，我接起電話後說道。
“孩子，我是你孟姨，你姨夫那個事咋樣了”
“今晚我過去再說”，我回覆了孟姨後，她掛了電話，我把玩著手裡的三個小泥人，心想著我也太夠意思了，不但收了大米粒，還給他找了小夥伴。
回到店裡，剛拉開捲簾門，我就看見大米粒那臭小子扶著門框，露出個小腦袋笑嘻嘻的望著我。
“臭小子，你怎麼跑出來了”，我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。
“師傅”，這臭小子竟然張口說話了，說完了他自己還害羞地捂著嘴嘿嘿笑，這還真是頭一遭啊。他叫出師傅這一瞬間呐，我這心裡是打翻了五味雜瓶，總之感覺太不容易了，終於說話了，孩子冇白養活啊。
“你趕緊回去吧，大白天的出來對不你好，以後你就好好修行，等到功德圓滿了，就可以投一個好人家了知道嗎”，我撫摸著他的小腦袋，他依舊是笑嘻嘻的猛點頭。
到了晚上7點多，我關了店門直接打車去了孟姨他們家，進屋後我直奔裡屋，看見孟姨的男人正在拿著一個蘋果啃，看見我進來後警惕的盯著我。
“哼”，我冷笑一聲，點燃一支菸，心裡默唸著蟒天龍的名字，緊接我感受到屋子裡突然一陣冷風從我背後刮過，直接刮向了眼前這個啃蘋果的男人，一瞬間他好像恢複了正常，怪異的舉動也暫時的消失了。
“快點問，問完咱們就去”，蟒天龍急忙催促我，我也來不及多跟他聊，直接問了他送水泥的路線，以及當天他送水泥的路上都去了哪些地方，雖然這個男人是一臉懵圈，不過他顯然明白我是來幫他的，也就毫無保留的把事情都告訴了我。
原來那天他送完水泥回來的路上，他就停了一次車，去了路邊的一個加油站，工作人員給車加油的時候，他突然內急，就去了不遠處一個露天的室外廁所。
知道了事情大概發生地點和過程，我也冇再多問，出門打了一輛車就直奔襄平城西邊的113國道，快到那所加油站的時候我下了車，黑燈瞎火的，順著國道靠著路邊，就開始走向那所加油站。
走到加油站，我開始四周張望，發現了孟姨的男人說的那所廁所，於是我點燃一支菸，向那所黑暗中的廁所走了過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