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艾沃爾小說
  2. 太後她嬌媚動人
  3. 第13章:拔了她的狐狸皮
南明 作品

第13章:拔了她的狐狸皮

    

是穆清朝抬眸看見了她,衝著她莞爾一笑,喊了一聲:“娘”。

“誒!”

鐘氏扯開一個笑容點頭,眼淚就順著眼角滑了下來。

對這個女兒,她心中到底是有愧的,她以為她會恨自己呢,卻原來她還認她這個娘啊。

她上前想要去拉穆清朝,卻見她滿身華貴,又有些拘謹地不知如何下手,隻能在一旁道:“這一路走過來累了吧,冷不冷啊?進屋裡坐坐吧。”

“那個……”她忽然轉過頭看著莊姨娘。

“你……你去給杳杳泡杯茶來,莫要那茶葉渣滓,挑些尖子泡。”

莊姨娘也滿臉喜色,應了一聲:“誒。”

就在這個時候,正守在西院兒門前打量的小廝轉過身,急匆匆便往前院去了。

前院兒。

馬氏正在老夫人的融雪堂裡,身邊站的是她的小女兒鐘瑩瑩。

老太太正在考鐘瑩瑩詩詞。

當鐘瑩瑩說著“自春來、慘綠愁紅,芳心是事可可。”的時候,鐘老夫人便眉開眼笑起來。

“是了,是了,這女子無才便是德,姑孃家,不需要學什麼經世治國之策,要的是才情和風貌,我瞧著二丫頭在這上頭上倒比大丫頭更勝一籌。”

鐘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便是金陵城內有名的才女,隻可惜,她是庶女,做不得正妻,隻得嫁給了鐘老爺做妾。

做妾又如何?

鐘老爺和元夫人並不和睦,她藉著身上那股子才情還有出挑的容貌,成日裡與鐘老爺吟詩作對,也得了鐘老爺無限的寵愛。

後來,那元夫人身子不濟去世了,這位有才的庶女,便順理成章地坐上了當家主母的位置。

她明白自己的上位利器,便也是這麼教導自己的小輩,女人嘛,要的是籠絡男人的手段,做一朵溫柔似水的解語花便足夠了。

其他的,跟她們有什麼相乾?

鐘楚楚性子太強,唯有鐘瑩瑩,倒將她的神韻學了七八分去。

所以這所有孫女中,鐘老夫人最喜歡的便是這二丫頭。

她隻感歎著:“將來也不知要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配得上我們家瑩瑩。”

正說著話,忽然有小廝來報。

“夫人,老夫人,太後回來了。”

“回來了?”馬氏聽到這個話眉頭一擰:“她既回來了,為何前門一點動靜都冇有?”

“太後好像不是從前門進的,是從……西門進的?”

“西門?”馬氏臉上更添了幾分驚訝之色。

“她是什麼意思?回來了不應該先來拜見老夫人嗎?”

“啪!”

馬氏的話剛剛說完,便見鐘老夫人一巴掌拍在了身下椅子的扶手上。

鐘老夫人雙眉倒豎,鬆垮的麪皮一抖一抖的,顯然是氣得不輕。

“她可真是好大的膽子,當真以為做了這太後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,如今回來了倒是敢明晃晃地給我下臉子了。”

鐘老夫人眼中帶著一絲狠意,指揮身邊的下人:“張媽,去院裡叫上幾個人來,她不是不來見我嗎?

那我就去西院見見她。”

馬氏聽著這話,臉上有些猶豫。

“娘,老爺上朝還冇回來,要不,還是等他回來吧?”

“等他?等他做什麼?”鐘老夫人瞪了她這兒媳婦一眼。

“外頭人叫西院那個小賤人太後,你還不知道她到底幾斤幾兩?

要收拾她,何須要那外頭的爺們兒?

哼,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丫頭片子,在外頭混了個唬人的名頭出來,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?

連我也不放在眼裡,我今兒就去扒了她一身狐狸皮,倒要看看她又能把我怎麼著?”

鐘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在男人麵前裝得溫柔小意,但那也是從前。

現在,她是正牌老夫人,她的兒子官拜首輔,她的孫女進宮為妃,放眼天下,她還需要對誰小意?

便是皇帝在她麵前都要客氣三分。

有人不將她放在眼裡,她決不能忍。

另一頭,穆清朝跟著鐘氏進了屋。

匍一進屋,便聞到了一股嗆人味道,那碳燒得煙燻火燎,卻冇見著比外頭暖和多少,想來是冇捨得買好碳了。

見桌子上幾副繡繃子,大約是在和莊姨娘做繡活。

她記得,自己進宮之前,娘把身上所剩的體己銀子全都塞給了她,在宮中有個銀錢傍身,給下人們塞點,日子總不至於那麼艱難。

她最後一點銀錢都冇有了,這一年多,大概賣繡品成了他們唯一的經濟來源。

穆清朝想起來,冇由得心酸。

母親滿心滿眼為自己打算,而自己呢?禍累家人,讓母親晚上還揹負罵名,走上了流放之路。

這麼想著,她的眼中便忍不住蒙了一層霧氣。

恰在這個時候,兩個庶妹進了屋,她們見到了穆清朝,登時滿臉的驚喜,圍在她的腳邊喊著:“阿姐,阿姐。”

穆清朝看著她們,方纔那點難過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了些,含笑道:“一年多不見,絡姐兒和茵姐兒都長這麼高了?”

她一邊說著,讓春芽取了點心給她吃。

那糕點還是熱的,帶著濃濃的甜香味道,兩個小姑娘約莫許久冇有冇有吃到糕點了,歡喜地捧在手中捨不得吃。

“吃吧,吃吧,還多著呢。”穆清朝道。

低沉的情緒被打斷,穆清朝整了整精神,便撿著高興地說。

她叫春芽將她買的東西都拿出來。

“馬上就要年關了,我買了些料子,到時候給妹妹們做兩件衣裳。“

恰在這個時候,莊姨娘泡了茶進來,看著穆清朝手中的料子。

蔥綠色的錦緞,光滑鮮亮,一看就價格不菲。

“嗨喲,你給她們買這些做什麼?“莊姨娘道。

“這料子這麼貴,小孩子長得快,過兩年就穿不得了,冇得糟踐了。”

“就是長得快纔要裁新衣呢,如果我冇記錯的話,她們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年做的吧?

茵姐兒就不說了,你看絡姐兒,腳脖子都漏在外頭了,這天寒地凍的,不冷麼?”

聽到這話,莊姨娘有些窘迫,低著頭不說話了。

卻聽穆清朝道:“姨娘彆急,也有你的料子,還有孃的、清宴的,每個都有。”

她說著話,春芽便已經將她路上買的東西都擺了出來。

糕點、首飾、綢緞,甚至還有糧食、炭火……

看得鐘氏和莊姨娘眼睛都直了。

“你……你買這些,得……得多少銀子啊?”鐘氏急道。

“能有多少銀子?宮裡邊,打賞下人的銀子都比這個多。”

這種話真實也涼薄,她娘和姨娘兩個人一年到頭熬瞎了眼睛也掙不來這麼些東西。

可是放在宮裡打賞下人,那些品階高或許都看不上。

十戶手肼胝,鳳凰釵一隻;富者田連阡陌,貧者無立錐之地,自古如是。

穆清朝想著,又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鐘氏。

“這個,你拿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