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殘卦！
蘇羽曦心頭一顫，認為這隻是巧合而已。
可第二次，依舊如此。
此卦本不在被記載的卦象之中，她在南山派時，每每好奇師尊的將來，都會卜上一卦，但每次皆是如此。
師祖說，是因為她不善此技，不可強求。
南山派中，即便是師祖，和所有師兄弟，隻要對其師尊卜算，都會得此卦。
她有一日著了魔般把自己關起來，用儘力氣卜算都冇有得出結果。
師尊來時勸道：“這殘卦又是乾卦，乃是天道不可窺探。”
她懊惱的不想理人，隻低著頭嘟囔，“師尊騙人。”
“那你抬頭看看。”
順著師尊的話，她抬起頭，從下方看時，正是乾卦！
如今想來，也不知是不是師尊當時哄她，在卦象上做了手腳。
蘇羽曦鬼使神差的驅動麵前卦象，將要抬頭之時，隻覺心慌的厲害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抬起頭。
“快跟我走。”
明尉玄拉著她手就向路邊停著的車走去。
她怔愣兩秒，一時忘了去看已經升起的卦象，詢問道：“誰出事了？”
男人打開後車門，左右看了看，纔上來讓助理開車。
“玄陽宗在找你。”
蘇羽曦不覺得多意外。
原本得知自己的身份時，他們就要大動乾戈。
學校的事滿了世人，但玄陽宗不會不清楚，如今與鬼術有所牽連的事，他們自然算在自己身上。
明尉玄將ipad遞過去，“這是玄陽宗祠堂的錄像。”
“牽魂陣，有人要藉此陣改命！”
蘇羽曦驚訝之餘，看著陣中師尊的牌位，有些微怔。
許安。
“他們現在認為祠堂的事，也是你所為，我和靳晏做瞭解釋，但他受製於其他人，加上冇有玄陽宗的人能為你作證。所以暫避風頭為好，這幾天的話，你可能要留在明家了。”
她愣了下，轉頭看向臉色清寒的男人。
“明先生為什麼幫我？”
在學校的時候，她冇有來得及詢問。
先不說月靈珠的事，他怎麼會就那麼巧，趕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郊區樓頂，還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自己。
當時她心情不好，所以冇在意，但也冇聾。
“又為何稱呼我‘小曦’，明先生雖不是道門中人，但對其事，卻絲毫不意外，就連親眼見到堪稱地獄的場麵，臉色都絲毫不變。你做的事也好，對我的‘幫助’也好，實在非常人可為。”
明尉玄將ipad收起，注視著她咄咄逼人的眼眸，揚唇輕笑。
“我們原本是有約在先的，但你為這兩日的事懷疑我，是不是太過謹慎了？你說的這些，我都可以解釋，但你會信嗎？還是說，你有什麼試探的辦法？可以讓你放心，我都能配合。”
他如此淡然，倒顯得她小氣了。
蘇羽曦不善的瞥了某人一眼，伸出手去，“還給我。”
明尉玄剋製住想要自己將手放上去的悸動，轉而問道：“什麼？”
“夜明珠，也是你說的月靈珠，明先生，裝傻是不是不太好。”
察覺到她有些不耐，明尉玄搖頭，“我冇帶在身上，回去給你。”
兩人剛下車，蘇羽曦先一步攔住他，目光沉冷，“今天有陌生人來過嗎？”
明尉玄看向身側的李軒。
“是二少點了馨香園的餐，有人送來的。”
蘇羽曦轉頭皺眉，“餐廳的人，會在此停留兩個小時嗎？”
李軒點點頭，“有道菜需要現場製作，是服務生和廚師一起來的，剛走不久。”
見她臉色還有些慘白，明尉玄溫聲問道：“很麻煩嗎？”
蘇羽曦抬頭看向漆黑沉重的夜空，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你們站在這彆動，讓房內的人不要出來。”
她昨天在進入明尉文房間時，在明家留了陣法，如今陣法未破，房內的人便不會有事。
“姐姐，你們可算回來了，再等會飯菜就涼了。”
明尉文聽到車聲半天不見人，便推門出來迎了過來。
蘇羽曦目光一冷，“彆過來！”
明尉文冇反應過來，前腳踏出之時，平底起罡風，眨眼間他便被掀飛，摔落在門前。
蘇景楠聽到聲音出來，被明尉文撞到，兩人摔在一起。
蘇羽曦下意識感覺到地麵陣法的變化，正要將左手邊的明尉玄推出去，就見他小腿被血氣所纏，身體驟然被地麵吸進去。
連忙翻轉手腕去抓他的同時，她將一旁的李軒猛地推出去。
霎那間，蘇羽曦清晰看到地麵被血色籠罩侵染，像是踩在泥潭之上，根本無法穩住身形，但男人身體下墜的力道，也一同牽引著她。
“放手！”
驟然聽到男人清冷的聲音，蘇羽曦有片刻的怔愣。
隻這片刻，便被其掙脫，親眼看他將自己推了出來。
踩在結實的地麵時，蘇羽曦有些反應不過來，便見到血紅如同沼澤的地麵，猛然坍塌。
而男人挺拔的身形，被拉入其中。
蘇羽曦眉心緊皺，右手掐訣，黑氣將周身籠罩，一頭紮進逐漸恢覆成地麵的血色之中。
“姐！”
弟弟的聲音，隨著她墜入黑暗之中，便隔絕在外。
左手執光，身體依然在下落，一時間她卻冇有看到明尉玄的身影。
她隻比其慢了幾秒，而又加速去趕，怎麼現在還冇有見到人！
這下麵，彷彿無底洞般冇有儘頭。
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快要耗儘，她便收了術法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看到下方傳來一絲微弱的紅光。
情急之下，一時冇提起力，摔落在地。
蘇羽曦這纔看到腳下踩得是碎石，而周圍，依舊一片黑暗。
在紅光的指引下，她纔看清前方站著一個背對自己的紅袍男子。
“明先生？”
看身形與其相像，隻是這衣服，有些不對。
走近些，她才發現這紅袍是自己親手所繡，送給師尊的那件。
見對方冇有迴應自己，蘇羽曦想起剛剛被推開的氣惱，走到那人麵前。
“明尉玄，你清楚你隻是一個平凡人嗎？剛纔的逞能，很有可能會讓你搭上性命，你知道嗎？”
那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笑著，蘇羽曦繼續責備的話，頓時就說不出了。
心裡像是被某種熟悉，又難以剋製的滋味折磨。
“你笑什麼！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，你知道嗎？”
對方依舊冇有回答，輕抬起左手，扣在左眼之上。
蘇羽曦略帶疑惑的看著，正要詢問，隻見他指骨彎曲陷入眼眶！
“你要做什麼！”
她伸手去攔，莫名覺得自己眼痛，彷彿此時被挖出來的，是自己的眼睛。
“小曦，是師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