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漢王看著這花瓶喃喃自語：“我就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，原來是娘房裡的…”
朱瞻基聽見漢王的自語輕嗤一聲，“二叔您能看著不眼熟嘛，這花瓶被您吐過，這才搬出去清洗焚香的。”
太子和趙王聽見此話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漢王。
漢王瞬間冷汗直冒。
朱棣這都冇把自己弄死？！
果然親緣是自己最後一道保命符。
夜色徹底落下，天空中披上點點星光。
馬三寶終於出現，告訴幾人朱棣奏摺已經批完，可以回去了。
四人無精打采的站起，對著朱棣的房門行了一禮便駝背向外走去。
漢王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子和朱瞻基身後。
“老二，出宮門的方向在那邊。”
太子指了指另一個方向。
“大哥，臣弟有東西落在東宮了。”
太子現在也習慣了漢王的禮貌，“行，那走吧。”
就在幾人走了冇幾步，身後趙王氣喘呼呼的走追來，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他。
“呼…呼…宮門、宮門落鎖了。”
眾人這纔想起，現在這個時辰宮門已經落鎖了。
“孤給忘了還有宵禁！”太子一拍腦門，隨即轉頭吩咐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太監，“你去叫胡尚儀，給漢王趙王二人安排一個住處。”
趙王一臉隨意，“這一天天的折騰死本王了，老大，不用安排了，本王和二哥就去東宮小住一夜就行。”
太子想了想東宮還有幾間偏房，點頭道：“那也行。”
眾人看向漢王，詢問他的意思。
“大哥，恭敬不如從命。”
趙王一副跟漢王哥倆好的樣子，一手搭上了漢王的肩膀。
“給咱兄弟倆安排一間房，我要和二哥喝一杯！”
說到喝杯，太子和朱瞻基的神色開始有點怪異，相互對視了一眼。
倒是漢王立馬出來拒絕。
“算了三弟，可能年紀大了，二哥我有點不勝酒力。”
趙王的眼睛裡麵滿是疑惑，“二哥，你不是最愛喝酒了嘛。你忘了在軍營裡你喝了足足五大壇的事了？還不勝酒力，騙誰呢？”
漢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趙王的肩膀。
“三弟，你要知道，人啊，是會變的。”
隨即就徑自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。
當漢王回到東宮時，正見太子妃張氏沉著臉坐在正堂。
見漢王進來，便不留痕跡的翻了個白眼。
“二弟，今日是你大哥得罪你了？你要跑到東宮來拆家？”
漢王行禮。
“大嫂，大哥並不曾得罪本王，實在是不甚酒力，纔會致此。”
漢王瞟了一眼，東宮花園的一片狼藉，雖然已經被下人修整過，但還是看得出來破壞的痕跡。
“望大嫂不要誤會。”
太子朱瞻基父子這時才走到東宮，見自己媳婦和漢王劍拔弩張的氣氛，連忙上前拉住太子妃的袖子使眼色。
張氏見太子勸架，漢王待人態度也算柔和，便決定不再計較。
“哼，希望如此。”
漢王微笑點頭。
趙王從門外走進東宮，一臉玩笑的看著東宮的狼藉。
“喲！老大你家被拆了？這麼亂！二哥，你看，這些花花草草都落枝了！哈哈哈哈……”
漢王不搭理趙王，上前禮貌詢問太子。
“大哥，二弟的住處在何方？”
太子指了指西南角的屋子。
“多謝大哥。”
漢王大步上前將自己那一盆辣椒抱起，然後風度翩翩的走了。
太子看向朱瞻基。
“這喝酒和冇喝酒就是兩個人哈。”
朱瞻基點頭。
喝了酒倒是有幾分之前漢王那武行中人蠻橫的樣子，這冇喝酒就變得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文人氣質了。
對比太過強烈了。
趙王見漢王走了，匆匆忙忙向太子行一個馬馬虎虎的禮，然後跟上漢王的腳步。
漢王走在前麵，鼻尖是辣椒的清香，喉結滾動，嚥了口口水。
身後趙王跟上，漢王也不在意。
兄弟二人走進房間，趙王將門關上，將一群等待侍候的宮女太監隔絕於門外。
臉上的神色一下變得陰狠，低聲用力說道：“你甘心嗎？”
漢王將手中的辣椒輕輕放置在桌上，而後開口，聲音清冷。
“本王不懂你在說什麼。”
趙王忍無可忍。
“要不是你知道那些秘密，我還真以為你被那些臟東西纏上了。”
“從前的你，除了在老爺子麵前，從來不會對那個胖子這麼禮貌！今日倒是對那個胖子用上君臣之禮了？”
漢王一拍桌，“住嘴！那是儲君，是你我的大哥！”
趙王突然邪性的笑了，而後用可笑的語氣低聲說道：
“儲君？大哥？你之前讓我支援你的時候怎麼不說他是！諸君！大哥！”
漢王抬眼望瞭望門外，內力深厚的他已經察覺到門外有人附耳傾聽。
漢王看了眼門外而後又給趙王使了個眼色，趙王瞬間懂得，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，一言不發。
半炷香後，門外人走了。
漢王放下手中的茶盞。
“老三，他為君，我為臣，如此天經地義。你不必挑撥我謀事了。我現在隻想就藩！”
“憑什麼？永樂元年，都是你我兄弟二人在為老爺子在戰場上賣命廝殺，經曆了多少生死？那時他就坐在燕王府坐享其成！今時他還坐在儲君之位上，繼續坐享其成！”趙王低聲說道，語氣重處不敢提高音量隻用氣聲強調。
漢王閉目不言。
趙王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。
“二哥，我知你不甘心，老弟我也不甘心。”
漢王忽然睜眼，此時的他還是決定勸一勸趙王。
因為他能記起兄弟二人少時，同生死共患難的日子，原身的感情依然在記憶之中。
“老三，不甘心總比冇了命好，好好活著不好嗎？”
趙王連忙輕聲回答：“可是在我心中，你纔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的人！”
趙王此話一出，漢王的眼神瞬間充滿殺意，他這話傳出去這不是為漢王的悲慘結局添磚加瓦嘛！
漢王怒了。
“放肆！”
“大逆不道！”
趙王見此，將一口口水吐到地上，看著漢王，眼中滿是挑釁。
“呸！慫蛋！”
“也不知道哪個瞎了眼的說你像老爺子！老爺子敢拿這皇位你敢嗎？我看一點也不像！”
漢王再次閉眼。
“老三，你不用激了。”